插队六年，村支书想让我娶她的女儿，紧接着我就跟她女儿表白了

村支书的心愿

＂老陈，你插队都六年了，今后有什么打算？＂村支书老刘突然问我，眼神中带着试探。

1970年初春，北大荒的风卷着泥土气息穿过简陋的村部窗户。窗框上的报纸因为潮湿已经发黄卷边，那是去年冬天贴的，为了挡风雪。

我正和老刘整理生产队账目，他这一问让我放下了手中的算盘。日光透过窗户洒在泛黄的账本上，那是队里唯一一本正经的账簿，记录着每个社员的工分和口粮分配。

我叫陈俊生，二十四岁，北京知青，六年前响应＂上山下乡＂的号召，怀揣着＂农村是一片广阔天地＂的热情来到这片黑土地。那时我才十八岁，满脑子都是报纸上宣传的英雄故事。

老刘五十出头，是村里出了名的好支书。饥荒年代，他带着村民挖野菜、抓田鼠，硬是没让村里饿死一个人。他的腰板总是挺得笔直，只有在劳累过度时才微微弯下。

＂俊生，你这些年表现不错，队里人都夸你。＂老刘的嗓音有些沙哑，却格外温厚，＂你知道，我家小慧今年二十了。＂
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隐约猜到了他要说什么。刘小慧是老刘的小女儿，勤快能干，村里小伙子都偷偷瞧着她。

＂小慧从小就懂事，识字，做活又勤快。＂老刘接着说，眼睛望向窗外，＂俊生啊，你要是没别的想法，我看你俩挺合适的。＂

我愣住了，手心里沁出了汗。刘小慧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姑娘，但我从未往那方面想过。每个知青心里都装着返城的梦，谁愿意在这穷乡僻壤扎根？

＂老刘，这事太突然了，容我想想。＂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
老刘点点头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：＂不急，慢慢考虑。年轻人的事，我也不好多说。＂

走出村部，春日的薄暮笼罩着贫瘠的土地。生产队的水渠边，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蓝布衣的瘦小身影正在清理淤泥。是刘小慧。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，贴在黝黑的脸庞上，手上的老茧在夕阳下泛着光。

＂小慧，这活儿明天再干不行吗？＂我走过去问，＂都快天黑了。＂

她直起腰，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，眼里没有丝毫疲惫：＂陈知青，明天要播种了，渠不通，水下不来，耽误一天就耽误全队的收成。＂说完，她又弯下腰，那双粗糙的手依然没停下来。

那一刻，我忽然觉得她与众不同。不是因为相貌，而是那份朴实的责任感。六年里，我只把她当作村支书的女儿，却忽略了她是怎样一个人。

回到知青点，老李正在煤油灯下读一本封皮都快翻烂的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。这是我们几个知青轮流传阅的精神食粮，保尔·柯察金的故事已经被翻烂了，但每次读还是有新的感触。

＂老刘找你啥事？＂老李抬头问道，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反着光。

＂没啥，队里的账目问题。＂我没敢说实话，怕引来一屋子知青的调侃。
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进屋里，知青点的房檐下传来＂滴答＂的雨声。我躺在硬板床上，脑子里全是刘小慧在水渠边忙碌的身影，和老刘意味深长的话语。

次日凌晨，公社要开会讨论大队的灌溉问题。天刚蒙蒙亮，我就看见小慧背着干粮，准备徒步前往十里外的公社。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脚上是补了又补的解放鞋。

＂等等，我跟你一起去。＂我追上她，＂早饭吃了吗？＂

她摇摇头：＂不耽误时间了，路上啃个窝头就行。＂

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玉米面窝头：＂昨晚多蒸的，你拿一个吧。＂

她迟疑了一下，接过窝头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衣兜里：＂谢谢陈知青。＂

我们沿着泥泞的小路走去。田野两旁，油菜花已经开始泛黄。远处，村民们扛着锄头下地干活，村口的大喇叭正播放着《东方红》。这景象，六年来日日如此，却从未让我觉得厌烦。

春雨说来就来。半路上，乌云密布，雨点密集地砸下来，泥泞的小路更加难走。我脱下自己的雨衣给她披上，她却执意塞回给我：＂陈知青，你是城里人，别淋病了。我们庄稼人淋点雨没事。＂

＂咱一起用。＂我坚持道，将雨衣掀开一角让她钻进来。

她还是不肯，直到雨越下越大，她才勉强同意和我共用一件雨衣。雨衣不大，我们不得不靠得很近。我能闻到她身上朴素的肥皂香气，还有一丝晒过的棉布味道。

＂听说你北京的家里条件很好？＂她忽然问道。

＂一般般吧，爸爸是工厂机修工，妈妈在街道工作，家里还有个妹妹。＂我答道，＂住的是筒子楼，两室一厅，但比起这儿，条件确实好多了。＂

她点点头：＂那你肯定想回去。＂语气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落寞。

到了公社，她不卑不亢地向领导陈述生产队的困难，说得仔细又实在。领导们坐在木桌后面，桌上放着搪瓷茶缸，墙上挂着几幅标语和领袖像。

小慧说话时很有条理：＂我们大队今年预计增加水稻种植面积二十亩，但现有的灌溉渠道不够，请求公社能够拨给我们一些水泥和工具，我们出人力自己修。＂

那一刻，她不再是村支书的女儿，而是一位为乡亲们奔波的代表。公社领导被她的诚恳打动，答应了她的请求，还特意表扬了她。

回程时，雨更大了，我们在一座破庙里避雨。庙里只剩残垣断壁，但还能遮风挡雨。她掏出那个窝头掰成两半，递给我一半。

＂路上没舍得吃，想留着干活时再吃。＂她不好意思地笑了，＂现在咱俩一人一半。＂

我接过那半个窝头，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暖流。我们就这样坐在破庙里，望着外面的雨帘，默默地吃着窝头，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。

＂你知道吗，小慧，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。＂我突然说道，＂来农村这么多年，还是没能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。＂

她看着我，摇了摇头：＂陈知青，你很好。你教我们识字，教我们唱歌，还带来了外面的世界。村里人都说，陈知青是个好后生。＂

＂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。＂我有些羞愧地低下头。

她笑了：＂这就够了。＂那笑容纯净得像雨后的天空。

就在我渐渐被小慧的品质打动时，一封来自北京的信改变了一切。那天，大队部的通讯员老张骑着自行车来找我，远远地就喊：＂陈知青，北京来信了！＂

信是我父亲写的，工整的钢笔字透着急切：＂俊生，好消息！单位给了一个名额，你可以回城了。手续已经在办了，预计下个月就能回来。妈妈和妹妹天天盼着你回来...＂

这是每个知青梦寐以求的消息，可我竟然感到了犹豫。脑海中闪过小慧认真劳作的样子，闪过老刘期待的眼神，闪过这六年来与乡亲们建立的感情。

当我把消息告诉老李他们时，知青点沸腾了。大家纷纷祝贺我，有人甚至开玩笑说要我回城后给他们捎带物资。只有小张若有所思地问：＂你真的决定回去了？＂
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晚上，我去找小慧，她正在村口的井边洗衣服。听到我的脚步声，她抬起头来，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。

＂小慧，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。＂我深吸一口气，＂北京来信了，我可以返城了。＂

她的手停顿了一下，然后继续搓洗着衣服，眼中闪过一丝黯淡，但随即绽放出真诚的笑容：＂陈知青，恭喜你能回家了。＂

＂你...你没别的要说的吗？＂我试探着问。

她站起身，拧干手中的衣服：＂陈知青，城里是你的家，你本来就应该回去。＂没有挽留，没有哀求，只有朴实的祝福。

那晚，我辗转难眠。窗外，蛙声一片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。北大荒的夜格外静谧，星空也格外明亮。我想起了六年前初到这里的情景，想起了和乡亲们一起挖地、种田、收割的日子。

尤其是去年秋收时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差点毁了全队的收成。全村人连夜抢收，小慧在泥水中忙碌的身影格外醒目。那时，她一边帮着装袋，一边还不忘给其他人递水、擦汗。

离开的日子临近，队里的水利工程却遇到了困难。技术员测量后发现，原来的渠道设计不合理，需要重新规划。老刘愁得整夜睡不着，小慧更是起早贪黑地跑前跑后。

有天傍晚，我看到小慧拿着一本破旧的算术书在煤油灯下苦读。她告诉我：＂这是你去年教我的知识，我想自己算出水渠的坡度和用水量。＂

看着大家焦急的样子，我突然意识到，六年来，这片土地和这些人已经融入我的生命。我曾以为自己只是暂时的过客，却在不知不觉中扎下了根。

一天晚上，我敲开了老刘家的门。屋里，一盏煤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。老刘正在修理一把锄头，看见我有些惊讶：＂俊生，这么晚了有事？＂

＂老刘，我想留下来。＂我直截了当地说，＂我想完成水利工程，也想...留在这里。＂

老刘放下锄头，眼中闪烁着不敢相信的光：＂你不回北京了？＂

＂北京永远是我的家乡，但这里也是我的家了。＂我轻声说，＂而且，我还有其他原因...＂

老刘似乎明白了什么，但他只是点点头：＂年轻人自己的事，自己拿主意。不过，你得想清楚，留下来容易，再想走可就难了。＂

在一个晴朗的日子，我向大队部递交了留下的申请。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。有人说我傻，有人说我是真心爱上了这片土地，也有人暗自揣测是不是为了谁。

老刘没说什么，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，眼里满是欣慰。而小慧，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，眼中含着泪光。

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，雨点打在茅草屋顶上，发出＂沙沙＂的声响。我冒雨来到小慧家。她正在油灯下缝补衣服，针线在她手中灵活地穿梭。

看见我浑身湿透，她慌忙放下针线，拿来干毛巾：＂陈知青，怎么淋成这样？快擦擦。＂

＂小慧，我决定留下了。＂我轻声说，看着她忙碌的身影。

＂为什么？＂她的声音微微颤抖，＂北京多好啊，你的家人还等着你。＂

＂因为这里有我放不下的人和事。＂我直视着她的眼睛，＂还有一个姑娘，我想和她在一起。＂

她低下头，灯光映照着她红润的脸颊。＂可我只是个普通农村姑娘。＂

＂在我眼里，你一点也不普通。＂我告诉她，老刘曾因公平分配粮食被诬陷，面对压力没有退缩；而她如何默默承担起家务，照顾生病的母亲；她如何在最艰难的时候，仍然记得给病弱的老人送去自己的口粮。

＂你知道吗，那年冬天，我发高烧，是你半夜送来的红糖姜水。你以为我不知道，但我听到了你和你爹的对话。＂我轻声说道。

她惊讶地抬起头：＂你...你都知道？＂

＂全村都知道你是最善良的姑娘。＂我笑着说，＂而我，可能是最后一个看清这点的人。＂

雨声渐小，我们聊到很晚。她告诉我，其实早在我第一年插队时，她就暗暗记住了这个不怕苦不怕累的北京知青。

＂你来的第一天，就主动帮老张奶奶挑水，虽然你根本不会用扁担，把水洒了一路。＂她笑着回忆，＂后来你教村里的孩子们念书认字，我就躲在窗外偷偷听。＂

＂那你怎么从来不来上课？＂我好奇地问。

＂害羞呗。＂她俏皮地眨眨眼，那一刻，我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，＂再说了，姑娘家太上进，村里人会说闲话的。＂

我们相视一笑，那笑容胜过千言万语。窗外，雨停了，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，洒下一片银辉。

第二天，我鼓起勇气，主动向小慧表白。我们站在那条新修的水渠边，春风拂过麦田，泛起一波波金色的涟漪。

＂小慧，我喜欢你，想和你一起生活。＂我有些紧张地说，＂你...愿意吗？＂

她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望着远处的田野，轻声问：＂你不会后悔吗？北京的生活多好啊。＂

＂和你在一起，在哪里都好。＂我坚定地说。

她转过头，眼中闪烁着泪光：＂那我愿意。＂简单的三个字，却让我心潮澎湃。

老刘知道后，既感动又坚持不干涉：＂感情的事，要你们自己做主。不过，俊生，我得提醒你，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容易。＂

＂老刘，我明白。＂我握住他粗糙的手，＂我会好好对小慧，也会和大家一起把日子越过越好。＂

消息很快传开，村里人都议论纷纷。有人羡慕小慧找了个城里知青，也有人担心我会像其他知青一样，最终还是会离开。

老张婶子甚至直接来问我：＂陈知青，你是真心的吗？别到时候留下小慧一个人。＂

面对质疑，我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。我和小慧一起设计水渠，测算坡度，带领村民们日夜赶工。那段时间，我们几乎每天都泡在工地上，累了就在渠边休息，饿了就啃几口窝头。

公社拨来的水泥不够，我们就用石头和黄土夯实；工具不足，我们就自己动手制作。一个月后，新渠终于通水了。看着清澈的水流进田里，村民们欢呼雀跃，连公社领导也来视察，称赞我们的成果。

我和小慧的婚期定在了秋收后。老刘说：＂等庄稼收了，粮食进了仓，日子有了着落，你们再成家。＂

那天，我给北京的家里写了一封长信，详细解释了我的决定。信中，我写道：＂爸爸妈妈，我知道你们会失望，但请相信我，这是我深思熟虑的选择。小慧是个好姑娘，我希望能带她回北京看看，也希望你们能来看看我们的新家...＂

秋天很快到来，金色的麦浪随风起伏，空气中弥漫着成熟的气息。这是丰收的季节，也是我和小慧喜结连理的日子。

我们的婚礼很简朴，没有鲜花和礼炮，也没有彩色的嫁衣。村里的老手艺人用红纸剪了几副＂喜＂字贴在窗户上，老刘家的院子里摆了六张方桌，邻居们纷纷送来自家的粮食和土特产。

小慧穿着一件新做的蓝布棉袄，头上别着一朵红花，看起来格外美丽。她的母亲泪眼婆娑，一边帮她整理衣服，一边叮嘱着什么。

婚礼上，我们敬了老人，感谢了乡亲，喝了合卺酒。村民们自发送来心意——自家酿的米酒，刚摘的蔬菜，还有一句句朴实的祝福。

老支书刘叔站起来，端着一碗烧酒，红着脸说：＂今天，我不是以村支书的身份讲话，而是作为小慧的爹。＂他转向我，眼中含泪，＂俊生，小慧从小没了娘，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。今天把她交给你，你可得好好待她。＂

我握着老刘的手，坚定地点头：＂刘叔，您放心，我会用一辈子对小慧好。＂

队里的老人们都说，这是村里近年来最热闹的一次婚礼。虽然没有奢华的排场，但处处洋溢着真挚的情感。

婚后，我和小慧住进了老刘腾出的一间屋子。那是一个简陋的土坯房，但在我们眼里，却是温暖的家。我们一起在墙上贴了报纸，做了个简易的木柜，还在窗台上种了几盆花。

小慧很会持家，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挑水、做饭，然后和我一起下地干活。晚上回来，她还要洗衣、补被，忙得不亦乐乎。看着她忙碌的身影，我时常心疼又感动。

冬天来临时，北京寄来了一个包裹，是我父母送的一床棉被和几件棉衣。还有一封信，说他们决定来年春天来看我们。看到信，小慧紧张得手都在抖：＂你父母要来了，他们会嫌弃我这个农村媳妇吗？＂

＂怎么会？＂我抱着她安慰道，＂他们都是普通工人，和咱们一样朴实。而且，他们会爱上你的，就像我爱上你一样。＂

小慧靠在我怀里，轻声说：＂我有时候还是怕，怕自己配不上你，怕你将来会后悔...＂

＂傻丫头。＂我吻了吻她的额头，＂是我配不上你才对。这辈子，我最明智的决定就是留下来，和你在一起。＂

望着小慧的笑脸，我明白了：幸福不在远方，而在于此时此刻与心爱之人共同走过的每一步路。未来的路还很长，但只要我们手牵着手，就没有过不去的坎。

北大荒的土地上，我和小慧开始了新的生活。风雪再大，也吹不灭我们心中的火；日子再苦，也抵不过我们相濡以沫的温暖。

有人说我傻，放弃了回城的机会；也有人说我明智，找到了真爱的归宿。而我知道，在这片黑土地上，我种下的不只是庄稼，还有爱和希望。

这，就是我的选择，也是我一生中最不后悔的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