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翰林出身的进士如果官运好，多少年能爬到从一品的尚书?

清早读书人，吃过多少苦？刷夜、熬茶、手心里残留着墨汁的味——一场科举下来，考中进士，照理说该是登堂入室，春风得意马蹄疾。但谁都是奔着当官去的，却不是谁都能就当上什么大官。这当中有故事，有“憋屈”，有心里头的磨。

说起来，你看清朝的进士，二甲留京那些人，等殿试放榜那天，心里咕咚就是一声。什么梦想、什么光宗耀祖，全在吏部的那一摞名单上。可这名单上，名就是命——几十号人，干着和翰林院庶吉士不一样的差事。翰林院的，官路宽，仕途顺，二甲呢？就是那种，大家都觉得“稀罕”，但又不够用——数一数，一科也就五六十人。有点像饭桌上只有一两个好菜，大家伸着筷子抢，却只够品尝。

咱稍微岔一嘴，如果你家里出了个二甲进士，这光景基本上全街坊都给你脸面。但到了京城，官场的冷水才刚端上来。康熙以后的清朝，官位越来越紧俏，二甲三甲都蹲在吏部门口熬年守岁。有的人等到头发花白，才轮到自己的“正经差事”。我见过的最典型的是那种新科进士，在吏部的东堂里候着，十年寒窗换来一屁股板凳，真是“功名只作镜中花”。

直到雍正上台——这人本事不小，心里还算有点同情。他给新科进士开了个新路，叫“额外主事”。说白了，就是让天赋好、年纪轻的进士去各部实习三年。实习期过了，各部堂官写考语，吏部带着你一圈圈引见，转正，挂上了六品主事的牌子。这一套，跟现在的单位试用期差不多，不过入职条件高门槛也紧。

额外主事名额有限，抢不上，那就只能继续等。抢上了，心头鸦雀无声——毕竟，事情还没真正开始。三年磨砺，转正，官场慢慢才有点“你是自己人”的感觉。进六品，已经离家里念叨的“父母面前跪谢天地”近了些。

单位考核也不是吃素的。清廷京官每三年一查，叫“京察”。只有坐满三年，俸禄发足，才有资格进考场。京察一等，就是这圈里头的尖子生。有人记名备用，有人直接升迁。走这路，运气和人脉都得齐全，这官运好的主事，终于盼来升员外郎——又是一道坎，从六品到五品，得再等三年。

到了员外郎，人小胆大，心里又起波澜：“能不能再上去？”这一步，其实不算太难，三到六年，运气好点直接升为郎中，正五品。算下来，从新科进士到郎中，九年，少说还有一轮“父母生辰”过去了。但你说郎中了，官路就宽敞了吗？可还远着呢。

这时候，才真的到了“天高皇帝远”的味儿了。京城的从四品缺口少得可怜，能上的位置三只手数完：翰林院侍读、侍讲、内阁侍读。偏偏，这大多数是翰林自己的事，二甲进士一看，全是别人的“地盘”。国子监祭酒留了一个缺，也赶紧去争抢，可一群人都往那挤，有点像考公务员的面试最后一关。

你想升正四品吗？理是理，有那么规矩，汉人还是得一步一步爬。旗人有点特殊，有时能跨级，官场规矩就是这样，“有章可循，也有灰色地带”。但谁官运亨通，谁就能找路子。要么外放地方，走道员，知府这样的曲线升迁。其实这也是有经验的，户部、刑部出身的郎中，外放道员跟专业对口，干得好，说不定熬两年能摸回京里。

话说清廷“官大一级压死人”，京官去哪儿都管得多，被外放道员一次，说不定碰见新机会——只要地方政绩出彩，再回京阔步，新官上任也见得着。从道员，按察使、布政使、督抚，官路虽远，脚下踏实，官帽子慢慢变大。

有时候，这个转圈就像“曲线救国”，在地方干一阵，不仅积攒资历，也攒人脉婆口。遇上朝政大计一等，调回京师升正四品，坐大理寺、都察院、通政司，权力架构又上一层楼。文官升到正四品，才算在朝堂有了“露面”的机会，这以后，才有资格摸六部侍郎的门槛。

到从三品，光禄寺、太仆寺这种，算是进了京堂圈子。再往上数，正三品，逐渐步入“大臣”行列。说不定有了正三品顶戴，仕途风生水起，六部侍郎，手里能摸到实权。回头一算，从主事到侍郎，这一路，最顺利也得十八年。

十八年，说短不短，说长更长。一场升迁的赌局里，半路缠丁忧、遭人陷害，或者自己病了、家里有事，全都能拖慢了脚步。侍郎到尚书，门槛又是一道鲤鱼跳龙门，工部、兵部轮番转，再加上资历，极好官运快则六年，这么算下来，不折不扣二十四年。从头到尾，全是时间和命运的博弈。

其实，咱这里说的是官运最顺的那个版本。现实当中，别说二十四年有人升上去，不到五十岁能当上尚书的进士，都是凤毛麟角。折腾一辈子，可能一生就是个郎中。一朝题名，春风吹到京官门，可后头的人生路，还是要自己一脚一脚蹚过去。

想来，那些走过冷板凳、踩过门槛的进士，也未必都为一份顶戴而生。有的人也许熬到老了，还是在六品、五品的位置上，依旧给家里挣得体面。爬得高的人，背后也许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痛——谁又能保证，官帽子大了，心里能比从前轻松？

至于那个问题，谁家的进士能二十年就做尚书？也许没人能说得准。命运这事，咱老话说得好，能成的，都是“天时地利人和”；不能成的，只能在官场的边上，细细熬着自己的日子，等下一次春风。有些人苦得甘甜，有些人甘甜难寻。人生算不尽，可每个进士，终归都有自己的镜花水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