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职，不然离婚!”，我平静签完离婚协议书，他愣住了

初遇陆沉的那天，正值大学新生入学的盛典。

他作为新生代表站在演讲台上致辞，高挑的身影在聚光灯下更显挺拔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，宛如天边那轮孤傲的冷月。段意涵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，自此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。

觊觎这轮高岭之花的追求者络绎不绝，唯有她怀揣着满腔热忱执着追寻。黎明时分，保温桶里的早餐凉了又热；教学楼的转角处，她总能“意外”邂逅那抹清冷的身影；篮球场的铁丝网外，她曾不顾保安的阻拦翻墙买药，手腕上的淤青至今仍未消散。

四载春秋更迭，她如同影子般紧紧相随，终于叩开了那扇紧闭的心门。即便婚后三年，他递来九十九封离婚协议——或许是因为饭菜的咸淡，或许是因为裙装的颜色，甚至只是因为多发了一条晚安消息，她仍默默承受着一切，将婚姻的碎片一片片拾起。

第九十九次长跪不起的雨夜，保险柜暗格里的牛皮纸袋揭开了所有伪装。泛黄的信笺上，墨迹从初遇那年便开始流淌，字字句句都是未曾说出口的情愫。原来那些决绝的离婚威胁，不过是一场以爱为名的驯服游戏，他沉醉于她卑微的泪水，将她的真心践踏成泥。

当第一百次离婚的理由化作真皮座椅上的饼干碎屑，七年的痴缠瞬间崩塌。段意涵麻木地收拾着行李，指尖突然僵住——母亲留下的银链不见了踪影。衣帽间的每个角落都被翻遍，床底的灰尘处也毫无痕迹，唯有陆沉今日曾踏入那片空间。

会所包厢的门缝里传来刺耳的嬉笑：“我赌五天，她肯定会回来求饶！”“三天就够了，段意涵离开陆沉根本活不下去！”推门而入的瞬间，所有的讥讽戛然而止。陆沉慵懒地倚坐在皮质沙发中央，水晶杯折射的冷光掠过他深邃的眉眼。

“我赌此生不复相见。”清冷的声音划破满室的喧嚣，陈娇娇却踩着细高跟优雅而至，亲昵地挽住陆沉的手臂。段意涵望着这一幕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青梅竹马的戏码上演了千百遍，他从未有过丝毫的拒绝。

“项链呢？”她直视着那双曾让她沉醉的眼眸。陆沉的手指微微颤抖，威士忌在杯壁荡起涟漪：“娇娇喜欢，我就送给她了。”轻描淡写的语气，仿佛丢弃的只是件无关紧要的物品。

“那是母亲的遗物！”嘶吼声震得耳膜生疼，段意涵的眼前浮现出母亲临终时颤抖着为她戴上银链的画面。陆沉却只是皱了皱眉：“明天赔你十条。”

包厢门开合的刹那，广告牌坠落的巨响震耳欲聋。生死关头，陆沉扑向陈娇娇的身影定格成慢镜头，而段意涵在飞扬的尘土中，终于看透了这场婚姻的本质——他何尝不是在用生命演戏，只是观众席上，永远坐着另一个女人。

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，护士正絮絮叨叨地说着：“你丈夫抱着你来的时候浑身是血，听说你没事又急匆匆地走了。”段意涵望着苍白的天花板，忽然轻笑出声。那笑声在空荡的病房里回荡，仿佛要将七年的痴缠全部呕出，化作喉间腥甜的血沫。

毕竟，他绝不肯在她面前流露半分真实心绪。

接下来数日，陆沉始终未曾现身。直到出院这日，段意涵才在病房门口撞见那对璧人——陈娇娇亲昵地挽着陆沉臂弯，双颊泛着病态红晕。"意涵姐康复得真快，哪像我自幼体弱，不过偶感风寒，阿沉便如临大敌般押我来检查。"她娇嗔着将脸埋进男人肩窝，精心修剪的指甲在他西装上划出褶皱，蔻丹颜色刺得人眼眶发疼。

段意涵自顾自整理着衣物，连眼皮都未抬动分毫。陆沉的目光却如影随形，似要在她平静的面容上凿出洞来。"顺路接你回去，娇娇家装修，这段时日要暂住碧水湾。"他忽然开口，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恩典，仿佛让发妻与情人同住是何等仁慈的裁决。

"悉听尊便。"拉链划过行李箱的声响清脆利落，段意涵望着镜中倒影轻笑。再过三十日离婚冷静期，这栋别墅里住着谁，都再与她无关。不过是三十日，就当是给七年的荒唐画个句号。

许是她漠然的态度刺伤了陆沉，回程路上他竟变本加厉。当着段意涵的面，他亲手剥开澳洲龙虾，将莹白虾肉喂至陈娇娇唇边，指节沾着酱汁在女人唇畔轻抹，恍若对待易碎的瓷器。段意涵盯着餐盘中逐渐冷却的牛排，血水在瓷盘上蜿蜒出讥讽的弧度，忽然想起新婚夜他也是这样给自己切牛排，那时烛光摇曳，他眼底盛着细碎星光。

"阿沉……"陈娇娇突然捂住脖颈惊呼，雪白肌肤上迅速浮起大片红疹。陆沉霍然起身时撞翻了红酒杯，暗红酒液在桌布上洇开，像极了那日她腕骨渗出的血，在急救室白炽灯下凝结成褐色的疤。

"花生酱是怎么回事？"他转身掐住管家咽喉，眼底戾气横生。老管家扑通跪地，颤抖的手指却频频瞟向段意涵："是太太吩咐的……她说要给陈小姐个教训……"

"段意涵。"尾音上扬的三个字裹着冰碴，陆沉踩着满地碎瓷逼近。皮鞋踏在大理石上的脆响，竟与那日广告牌坠落的轰鸣惊人相似。他捏着她下巴的手逐渐收紧，指腹摩挲着她唇角的伤口："长本事了，学会玩这种把戏？"

段意涵正要辩驳，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——那抹转瞬即逝的戏谑，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她脊背。原来他什么都知道，知道这是场拙劣的嫁祸，却偏要看着她像困兽般挣扎。"既然娇娇过敏，你便也尝尝这滋味。"他转身取出酒柜最底层的伏特加，玻璃瓶身折射出冷光，68度的烈酒在灯光下泛着妖冶蓝，像极了他们初见时他领带的颜色。

两个保镖如铁钳般扣住她肩膀，辛辣液体灌入喉管的刹那，段意涵终于想起他对酒精过敏的事了如指掌。意识模糊前，她看见陆沉站在光影交界处，唇角扬起的弧度与那夜在广告牌下如出一辙，仿佛在欣赏濒死蝴蝶的挣扎，又似在品味某种隐秘的欢愉。

再醒来时，床头小夜灯晕染着昏黄光晕。陆沉正翻阅着文件，金属袖扣在腕间折射冷光，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，露出锁骨处淡红的抓痕。"下次别这般任性。"他合上文件夹，语气轻柔得像是哄劝闹脾气的孩童，指尖却残留着陈娇娇惯用的香水味。段意涵盯着他领口残留的唇印，突然笑出声来——他哪是在意陈娇娇的安危，分明是恼怒她不再为他争风吃醋，就像被抢走玩具的孩童般无理取闹。

就像保险柜里那些泛黄情书所写，他最爱看她为他疯魔的模样。那些被锁住的情愫，那些未曾寄出的相思，不过是驯兽师手中的皮鞭，每一下都精准地抽在她最痛的伤口上。

庆功宴那日，水晶吊灯将陆沉的影子拉得老长。他替陈娇娇整理裙摆时，宾客们的窃语声如附骨之蛆："陆总对青梅这般体贴，对正牌夫人却冷若冰霜，也亏得段意涵能忍。"

段意涵晃着香槟杯，看气泡在杯壁炸裂成讽刺的笑脸。人工湖畔的夜风裹着潮湿水汽，陈娇娇踩着高跟鞋逼近时，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，甜腻得令人作呕。"信不信就算我将你推下去，阿沉也不会多看你一眼？"话音未落，湖面便炸开巨大的水花。

坠落瞬间，段意涵看见陆沉发疯般冲来的身影。他破开水面时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惶，臂弯箍得她肋骨生疼。"暖暖！"嘶吼声震得她耳膜发痛，这个亲昵的称呼，他竟在众目睽睽下唤了出来，仿佛要撕碎所有伪装的面具。

岸边陈娇娇踉跄后退的脚步声，与段意涵唇边溢出的苦笑同时响起。原来这轮冷月，也会为特定的人敛去清辉。只是那束光，终究不是为她而亮，就像七年前开学典礼上，他眼中映着的从来都不是她。

被救上岸时，陆沉正单膝跪在潮湿的青石板上，手指颤抖着为她做心肺复苏。直到听见那声压抑的呛咳，他紧绷的肩线才颓然松懈，可下一秒又触电般抽回手，重新披上那层冷漠的铠甲："参加个宴会都能摔进湖里？"

段意涵湿透的裙摆还在滴水，却将布料攥出褶皱："是陈娇娇推我的。"

"意涵，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？"陈娇娇的珍珠耳坠在腮边摇晃，眼眶瞬间泛红，"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住进来，可也不该拿这种事情……"

"要调监控吗？"段意涵哆嗦着掏出手机，指尖刚触到拨号键就被铁钳般的手掌扼住。陆沉掌心的力度像是要捏碎她的腕骨，声音却淬着冰："娇娇不是故意的，适可而止。"

她难以置信地抬头，撞进他幽深的瞳孔："她想杀了我！"

"你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？"陆沉加重了"好好"两个字的咬字，眼底浮动着警告的暗芒，"别无理取闹。"

喉间泛起血腥气，段意涵突然笑了。她当然知道陈娇娇是陆沉豢养的饵，可当这尾毒鱼真的亮出獠牙，他竟连半分体面都不肯留给她。"我要报警。"她执拗地按下110，却被劈手夺过手机。

"我说到此为止！"陆沉甩手将手机砸进草丛，保镖应声而来，"带太太去静心室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。"

挣扎间丝袜勾破了，珍珠项链在拉扯中迸裂。段意涵被拖过走廊时，指甲在保镖手背抓出三道血痕。幽闭恐惧症如毒蛇般缠住咽喉，她想起十岁那年被继母反锁在地下室的三天三夜，霉味与黑暗几乎要吞没她的神智。

静心室门锁落下的瞬间，段意涵蜷缩在墙角剧烈喘息。三平米的空间像口活棺材，老鼠从她脚边窜过时，她终于崩溃地捶打铁门："放我出去！陆沉你疯了吗！"

二十四小时后，当铁门再次开启，段意涵已经发不出声音。陆沉逆光而立，袖扣在晨曦中泛着冷光，而她狼狈得像条破布娃娃。"还追究吗？"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段意涵突然轻笑出声："不追究了。"声音轻得像片雪花，"我认输。"

陆沉眉心一跳，某种不安如野草般疯长。可当他看见她眼底死寂的灰烬时，又莫名放下心来——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段意涵，温顺的、卑微的、永远等着他垂怜的段意涵。

同学会那天，段意涵特意选了条白色棉麻裙。林小雨咋咋呼呼地扑过来："听说陆大校草至今单身？你当年……"

"没追上。"她搅动着柠檬水，看冰块在杯中沉浮。要是能重来，她宁愿从未在开学典礼上见过那个清冷的身影。

变故发生在酒瓶第三次转向陈娇娇时。"大冒险！"红裙女人眼波流转，径直走向角落里的陆沉。在众人起哄声中，他突然扣住陈娇娇后颈加深这个吻，舌尖故意发出暧昧的水声。

段意涵低头啜饮着果汁，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默剧。陆沉的余光却始终钉在她身上，直到瞥见她唇角那抹自嘲的弧度，才猛地推开陈娇娇，酒杯重重磕在桌面。

"陆总这是心疼了？"有人打趣。陈娇娇娇笑着整饬裙摆，陆沉却突然起身，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。他径直走到段意涵面前，指尖捏住她下颌："玩够了？"

段意涵被迫仰头，撞进他泛着血丝的瞳孔。包厢突然安静得可怕，所有人都在等这场大戏的下一幕。可她只是轻轻拂开他的手，对着惊愕的众人弯起眉眼："给大家介绍一下，这是我先生。"

陆沉瞳孔骤缩，看着她从手包里取出结婚证复印件。羊皮纸在灯光下泛着暖黄，烫金字体却像把刀子扎进他胸口。他突然想起新婚夜她也是这样笑着，将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，说"陆先生，余生请多指教"。

"不过现在，"她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，"是前夫了。"离婚协议书复印件轻轻飘落在他脚边，日期显示正是三天前——她被关进静心室的那天。

但段意涵依旧没有任何反应，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。聚会结束后，段意涵独自走向洗手间，打算简单地补个妆，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。

她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，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手中的化妆包，就被早已等候在走廊拐角的陈娇娇拦住了去路。陈娇娇手里晃动着手机，得意洋洋地说：“瞧见没？”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她与陆沉刚才热吻的照片，“阿沉喜欢的是我。你要是识趣儿，就赶紧离婚，别再死皮赖脸地去求复合了。”

段意涵连看都没看陈娇娇一眼，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下，便扭头径直走开。陈娇娇看着段意涵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，气得肺都要炸了。她精心策划的这场戏，本想给段意涵一个下马威，结果却像是打在棉花上，连一点波澜都没掀起。

她气得牙痒痒，举起手，正打算给段意涵几耳光，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陈娇娇眼神一变，立马换了动作——“啪！啪！”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在洗手间里响起来，陈娇娇狠狠地扇了自己两耳光，那白皙的脸蛋儿瞬间就红肿起来了。

紧接着，洗手间的门“砰”地一下被推开了。陈娇娇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，摇摇晃晃地扑进陆沉怀里，哭哭啼啼地说：“意涵她……她打我……”边哭边抽抽搭搭地说：“就因为我刚才跟你玩游戏……”

陆沉搂住陈娇娇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段意涵。

他本来还纳闷儿呢，今晚段意涵怎么对他们的亲密举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，这下可算明白了——原来她是在偷偷地嫉妒呢。这么一想，他心里头涌起一股暗暗的高兴劲儿，可脸上的表情却更阴沉了。

陆沉冷冷地说：“不就一个游戏嘛，你至于这么嫉妒？再说了，咱俩现在都离婚了，我跟谁在一块儿，干啥事儿，都跟你没关系。”他盯着段意涵那张苍白的脸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：“段意涵，你伤害娇娇可没用，你要是想复合，就拿出点儿诚意来。”

“我没打她。”段意涵平静地说，“是她自己——”“够了！”陆沉打断她，“你既然这么爱玩儿这些小把戏，今晚就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吧。”

“砰！”门被重重地关上了，紧接着是清晰的落锁声。段意涵用力地拍打着反锁的门，手都拍得通红，麻酥酥的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门锁终于传来“咔嗒”一声响。她松了口气，正准备走，迎面就被三个小混混堵在了走廊的死角。

带头的那个黄毛一下子抓住她的头发，恶狠狠地问：“你就是段意涵？”“我不是……”段意涵一看这情况不对，刚想跑，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拳。疼得她一下子就弯下腰了，可又被另一个人揪着头发给提起来。

“啪！”一个耳光扇过去，打得她耳朵嗡嗡直响，嘴角都渗出血丝了。“今天哥几个得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！”密集的拳头跟皮鞋就跟下暴雨似的，噼里啪啦地往她身上招呼。段意涵蜷缩在冷冰冰的地面上，下意识地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脑袋。

冷不丁，她肋骨那儿传来一声脆响，就像是啥东西断了，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袭来，疼得她眼前一黑。可她还是死死咬着嘴唇，硬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
“差不多得了，别真把人给打死喽。”其中一个小混混终于开口喊停，“陈小姐交代过，给她个教训就行。”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，段意涵有气无力地瘫在冰冷的地板上，浑身疼得厉害。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头，就这么点小动作，居然累得她满头大汗。

走廊那头，传来陈娇娇得意扬扬的笑声，那笑声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与轻蔑：“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张狂。”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，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在刺痛段意涵的心。

段意涵费劲巴拉地翻了个身，动作艰难而笨拙，她的身体像是被重锤击打过一般，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。她脸朝上，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那晃眼的灯光，那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，却不及她心中的痛楚万分之一。

一滴血顺着她的额头慢慢往下流，那鲜红的液体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。可就在这时候，她却扯出了一丝苦笑，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无奈与心酸。

“陆沉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？”她在心里默默地问，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失望与愤怒，“你整天把喜欢我挂在嘴边，口口声声说爱我，可却让我遭罪，受尽屈辱，简直生不如死？”

她深吸一口气，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，“行吧，这场游戏你赢了。”她的声音低沉而无力，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，“但这，是最后一回。”她暗暗发誓，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。

等段意涵带着一身伤痕累累回到家，正巧就听见陈娇娇那娇声娇气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，那声音中带着撒娇的意味，显得格外刺耳：“阿沉，今晚打雷呢……你能不能哄哄我，陪我睡觉呀？”

她扶着楼梯扶手，每走一步，都疼得直冒冷汗，她的手紧紧抓住扶手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但她却咬紧牙关，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。

陆沉本来想拒绝的，可一瞅见楼梯口的段意涵，那满身伤痕的样子让他心中一震，但随即，他的眼神变得冷漠，突然就改了主意：“行啊。”说着，他搂着陈娇娇的腰，就往主卧走，看都没多看段意涵一眼，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
段意涵苦笑了一下，那笑容中充满了自嘲与无奈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客房。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，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。

接下来那几天，她都没出门，一门心思准备设计大赛的投稿。这可是她离婚后打算重新干起来的事儿，是她重新找回自我，证明自己的机会。

以前，她在设计系那可是出了名的有才华，她的作品总是能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赞赏，甚至连老师都预言她以后肯定能在设计圈混得风生水起。那时的她，满怀梦想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。

可自打陆沉瞧见有男同事送她回家那天起，一切都变了。他的态度骤然转变，变得冷漠而无情。“辞职，不然就离婚。”他面无表情地扔出这么句话，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。

段意涵想都没想，就选择了辞职。那时的她，以为这是为了爱情做出的牺牲，以为这样就能换来他的理解和珍惜。现在，她终于又能拿起画笔了，重新拾起那份被遗忘的梦想。

正专心致志完善设计稿呢，房门冷不丁被推开了。陆沉带着陈娇娇走进来，他的目光随意地往设计稿上一落，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了，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度不悦的东西。

“我早就说过，我不喜欢你弄这些玩意儿。”说着，他一把抢走她手里的画笔，动作粗暴而无情，“你要是想让我撤销离婚申请，就别再碰这些东西。”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与命令。

段意涵抬头看着他，突然觉得这事儿简直太荒唐可笑了。他还以为现在能吓唬住她呢？可她啥也没说，默默把设计稿收起来了，心中却已有了决定。

陆沉以为她服软了，挺满意地带着陈娇娇走了。陈娇娇临出门前，眼睛在设计稿上停了几秒钟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赞叹，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。

设计稿交上去第三天，段意涵接到主办方电话。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：“段小姐，您的作品被人举报抄袭。要是您没办法证明自己清白，我们就得取消您的参赛资格。”

“啥？”段意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，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，“我抄谁的作品了？”

“跟新锐设计师陈娇娇交的作品一模一样。人家现在可是当红设计师，不可能抄您的，所以只能处理您了。”对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。

段意涵一下子就想起那天陈娇娇看设计稿的眼神，那眼神中分明带着一丝贪婪与算计。她赶忙说道：“我有原稿能证明！”

挂了电话，她把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，可咋都找不着原稿。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，汗水顺着额头滑落。

“在找这个呢？”陈娇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一丝得意与嘲讽。段意涵猛地一回头，就瞧见她手里正拿着自己的设计原稿，那稿纸上还残留着她的指纹和汗渍。

“咋会在你那儿？”段意涵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。

“因为那天我说喜欢，”陈娇娇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稿纸，眼神中充满了挑衅，“阿沉就毫不犹豫地给我了。”她凑到段意涵耳边，小声说，“瞧见没？阿沉真正喜欢的人是我，你就别再瞎琢磨复婚的事儿了，早点死心，离开对大家都好。”

段意涵脑袋里一片空白，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，赶忙去找陆沉对质，可只换来一句冷冰冰的话：“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碰这些。你要是当初听话，不弄这些，哪会有这些破事儿。”

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七年的男人，心就跟被撕开了似的，那般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为啥他老是这样呢？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问与痛苦，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，却无法模糊她心中的伤痕。

根本不顾及她的喜好，也不在乎她心里啥感受。

要不是之前那些情书，她真不敢相信这男的以前还喜欢过她。

段意涵心里明白，原稿没了，再咋解释都没啥用，抄袭这个罪名，已经算是给她定下来了。

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，把自己关在黑灯瞎火的屋里。

一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，才把她拉回到现实当中。

“意涵啊，你这是要复出啦？”导师那激动的声音传过来，“我在大赛上瞧见你的作品啦！”

段意涵忍不住哽咽着说：“老师啊，我真没抄袭……”

“我当然晓得！”导师语气特别坚定地说，“就你的本事，谁都比不上，咋可能抄袭嘛？”

她叹了口气，“只可惜当年你为了陆沉……”“以前是我太傻太天真了，”段意涵伸手抹了抹眼泪，“我正办着离婚手续呢，打算重新开始生活。”

“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呀！”导师兴奋地回应着，“你愿不愿意来我在巴黎的工作室呀？你那些师兄师姐们都在那儿呢，工作室现在也算是有点小名气了，只要你能加入，我们可有信心把你捧成设计界最闪亮的大明星！”

“我……我能行吗？”

“那肯定行呀！”导师假装有点不高兴，“我还能不了解你的能耐嘛。你当初要是没突然不干……”

段意涵深吸了一口气：“我决定了，去。等离婚手续一办完，我马上就出发。”

她这话刚说完，陆沉就推开了门，眼神阴沉沉地盯着段意涵。

“你要上哪儿去？”

段意涵赶紧把电话挂了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：“你听错啦。”

陆沉眯起眼睛，最后也没再接着问。

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：“这几天你跟娇娇因为设计稿的事儿闹得不太愉快，明天我带你们俩去游乐园放松放松。”

段意涵本能地就想拒绝，可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。

以前她老缠着他一起去游乐园，他总说那地方太幼稚，不愿意去。

要是现在她拒绝得太干脆，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怀疑。

“行吧。”她轻声答应了。

游乐园里那叫一个热闹，到处都是人。

陆沉一路上都只顾着照顾陈娇娇，坐过山车的时候帮她系安全带，玩旋转木马的时候扶她上马，买冰淇淋的时候还亲手喂给她吃，段意涵就只能在后面跟着，感觉自己就像个多余的透明人似的。

一直到陆沉因为公司来电话，暂时走开去接电话，陈娇娇突然一下子拉住段意涵的手：“意涵姐，咱们去坐跳楼机呗！”

段意涵本能地就想把手抽回来：“我不想去。”

“阿沉说让咱俩好好相处呢，”陈娇娇凑到她耳边小声说，“你不会还在为上次设计稿的事儿生气吧？你也太小心眼儿了。”

周围的游客都好奇地看过来。

段意涵紧紧抿着嘴唇，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起争执，没办法，只好跟着上了设备。

“咔嗒——”

安全压杠落下来的时候，陈娇娇突然往她身边凑了凑：“你知道不？阿沉说等离婚手续办完，就带我去马尔代夫……”

她话还没说完呢，设备突然剧烈地晃荡起来！

“啊——！”

安全带断开的那一瞬间，段意涵只觉得整个人一下子失重了——

她和陈娇娇一块儿从半空中掉下去了！

风在耳边呼呼地刮，段意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
可预想中的疼却没出现，她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
她睁开眼睛，看到的是陆沉惊慌失措的眼神。

他的胳膊紧紧地搂着她的腰，呼吸特别急促。

“你……”

段意涵刚要开口说话，陆沉就像被烫着了似的，一下子松开了她。

“我救错人了。”他硬邦邦地解释了一句，然后转身就朝着倒在地上的陈娇娇跑过去，“娇娇！”

……

医院的走廊上，医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：“病人大出血，得赶紧输血！血型是RH阴性，血库里的血不够啦！”

陆沉的目光马上就转向了段意涵。

“你也是RH阴性。”这可不是在问，而是直接在说。

段意涵靠着墙站着，膝盖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呢。她看着陆沉，一下子就明白他啥意思了。

“献血，”陆沉往前迈了一步，声音压得特别低，“我就同意撤销离婚申请。”

他呼出来的气喷在她耳朵边儿，带着一股熟悉的冷冷的香味。

以前啊，这样的亲近能让她心跳得老快了。

可现在呢，她只觉得心拔凉拔凉的。

护士把输血同意书拿过来的时候，段意涵想都没想就签了字。

她心里清楚，要是拒绝，陆…… 沉肯定会起疑心。

她可不敢冒险，更不能让他察觉到去巴黎的打算。

当针头扎进血管的时候，段意涵扭过头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流进血袋里。

一袋，又一袋……

“不能再抽啦！”护士一下子叫了起来，“她已经到极限咯！”

段意涵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，耳朵边也嗡嗡直响。

迷迷糊糊的，她好像看到陆沉皱着眉头站在床边，嘴巴一张一合，可就是听不清他在说啥。

医院那白花花的墙，晃得人眼睛生疼。

段意涵输完血以后，医生非要她住院观察不可。而陆沉呢，自始至终都没来看过她一眼。

手机不停地在震动，是陈娇娇发过来的照片——

有陆沉喂她喝粥的照片。

有陆沉守在病床边的照片。

还有陆沉睡着时，她偷偷亲他脸颊的照片。

段意涵一张一张地把这些照片删掉，心里头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了。

原来心死到了极点，连疼都感觉不到了。

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，段意涵早早地就起了床。

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，她把最后一件衣服收拾进行李箱里。

去巴黎的机票安安静静地躺在包里，是下午三点的航班。

就在这个时候，门铃突然响了。

陆沉站在门口，穿着笔挺的西装，看样子像是刚从哪个重要的会议上回来。